庇里牛斯山區的晚秋 最近最熱門的德國詞彙應該就是 2G, 2G+, 3G,妳你知道它們是什麼嗎? 第一次聽到這3個詞是在德國電視的晚間新聞。原先以為是德國出了新的手機網絡(我們不是已經進化到了 5G 嗎? )、或者新的 IT 名詞,後來才由報導中得知它們指的是德國的 新冠防疫政策 。 所謂的 2G , 代表德語兩個以 G 開頭的文字 --- Geimpfte (已接種疫苗者)和 Genesene (感染病毒痊癒者)。而 2G + (=2G Plus)或者 3G, 指的是前面的兩個條件再加上核酸或者抗體檢測陰性者。 自 2020年春天新冠疫情在歐洲爆發以來,德國一直是表現良好的「優等生」,不但醫療系統資源充足,還在鄰居法國、義大利疫情嚴重、病床不夠時,接收了他們的新冠患者,解了兩國燃眉之急。 然風水輪流轉。 自從今年年初新冠疫苗問世後,法國、義大利不但大力推廣疫苗注射,更是率先採取「健康通行證」(Pass sanitaire)的強硬防疫規定:凡是疫苗接種者,就能享有出外用餐、娛樂和一些自由的特權。而對於特殊行業,例如醫護人員,則是強制接種、拒絕打疫苗的人必須暫時留職停薪在家,直到完成疫苗接種為止。 義大利政府更在日前宣布:凡是上班族(包括藍領階級), 都必須取得「綠色護照」(green pass:已完成疫苗接種、新冠痊癒者、或者48小時核酸檢測陰性者)。說白了,就是不打疫苗不能去工作。 兩國近乎「強制性」的防疫措施,自然受到不少人批評、甚至民眾街頭遊行抗議。然隨著歐洲新冠疫情再度加溫,兩國的表現(新冠病毒新增病例)名列歐洲前茅,優於德國,也獲得了許多民眾的肯定。 歐洲國家新冠疫情表現排行榜 (2021/10)昨天(2021/11/19)德國的新冠病毒感染新增病例來到了 57,302 人次,創疫情以來新高。德國聯邦政府週四宣布:唯有出具 2G 證明者,才能進餐廳用餐和去聽音樂會;昨晚更緊急決定:在德國境內搭乘大眾交通工具,必須持有 3G 證明;上班族若不符合 3G 條件,就必須在家工作(homeoffice)。 雖然德國政府尚未鬆口是否會在近期內採取封城這類的更嚴格措施,然鄰國奧地利下周一開始的全面封城,南德巴伐利亞邦決定取消聖誕市場(Weihnachtsmarkt - 這個每年聖誕節的重頭戲,去年因為疫情取消,今年再度重演)等等,已經讓許多德國人對於年末的節慶做了某種程度的心理準備。 或許有人會和舒舒有同樣的疑問:德國人不是最有效率、守紀律的民族嗎? 為何在新冠疫情的處理上,看來反而不及法國和義大利這些拉丁文化區(西班牙是全歐洲防疫第2名!)?在和德國朋友閒聊思考之後,舒舒得到的結論如下: 一. 德國的 2G 等防疫措施實行的太晚,導致疫苗接種人數停滯: 法國和義大利在今年夏天疫苗庫存充足後,立刻鼓吹全民施打,同時實行健康通行證,讓接種者享有部分「特權」,誘使本來排斥疫苗的人也願意接種。前面提到的某些職業強制接種的政策,也提高了疫苗接種率,直接的減緩了新冠疫情的擴散。 這裡必須補充說明:新冠疫苗無法讓人 100% 免疫,但是根據各國的實際數據分析,它的確能降低被感染的機會,更重要的是,它能減輕感染症狀,避免醫療資源遭到擠兌,同時也減輕醫護人員的工作壓力。 二. 反口罩、反疫苗: 一個德國朋友最近來訪,訝異看到街頭不少法國人戴著口罩走路,而在德國戴口罩的人已經越來越少。 事實上,我去西班牙時看到 90% 的西班牙人上街都是戴著口罩的,對比之下法國人反而掉以輕心。 戴口罩的比例排列是:西班牙>法國>德國,疫情數據的表現呈正比,證明即使有了疫苗加持,口罩和安全社教距離仍是防疫的最大法寶。 而德國人的反疫苗,除了和甚囂塵上的「疫苗陰謀論」(有說法是:大藥廠為了牟利,釋放出病毒強迫全人類定期注射他們的疫苗;有說法是:一部分重要人物,利用病毒和疫苗來解決地球人口爆炸問題...... )、拒絕放棄自由權之外,還和德國近代歷史息息相關(historical legacy)--> 見下面第三點。 三. 對於權威的反感和聯邦制的特徵: 眾所周知,二次大戰對於世界上許多國家造成了巨大的實質傷害,而對於戰爭發起的德國,除了生命和財產的損失外,還有不可磨滅的精神傷害--那就是背負著納粹罪孽的民族罪惡感。 這種複雜的集體負罪心理,一方面體現在德國官方每年都會在特殊的二戰相關日子公開對猶太人道歉(例如納粹焚燒猶太教堂日、納粹禁止猶太活動日、集中營成立日等等,不勝枚數);一方面體現在德國人對於政府公權力的敏感。 不可否認,二戰前的納粹黨是被人民「選入」國會的,擁有德國全民的授權;而納粹的「救國手段」,最後卻為德國和世界帶來了浩劫,也為德國人帶來了戰敗的恥辱。 戰後的德國人民在反省戰爭的思想教育下,一直不樂見大政府和公權力過度膨脹。許多德國人反射性地排斥德國政府的強勢規定,只要新的限制出爐,就認為政府逾越了適當的權限。故自從新冠疫情爆發,德國人把德國政府告上法庭的案件也持續不斷。 其實,德國的聯邦制度和邦與邦的分權,正是為了避免大政府和公權力過度膨脹而來的政治設計。這樣的政治制度,在歲月靜好時人畜無害,一旦面臨危機挑戰,集體凝聚力難以形成的特徵就出現了。 從一開始面對新冠疫情,德國的反應就比法國慢一些。 在法國,只要總統馬克宏點頭,全法執行(執行效率是另一回事);在德國,總理梅克爾必須和 16 個邦的邦總理開會商議,全體一致決後,她才能頒布聯邦法令、通行全德。 許多時候,各邦總理以德國各地疫情(人情)狀況不同、要求必須「因地制宜」,結果就出現了 A 邦在戶外必須戴口罩,B 邦則自由趴趴走的情形,可是邦與邦之間沒有管控,在人有腳、病毒不接收邦的行政命令下(*o*),防疫自然破功。 德國的思想教育傾向,也讓德國人反射性地排斥任何來自政府的強勢規定。只要德國政府有新的限制出爐,就會有人認為政府逾越了適當的權限。故自從新冠疫情爆發後,德國人把德國政府告上法庭的案件也持續不斷。 隨著德國的疫情每況愈下,德國政府現在已經不再關注每日新增感染數目(核酸檢測陽性),而是以送醫治療的新冠病人數目(Hospitalisierunginzidenz)來決定疫情的嚴重性。 對於舒舒而言,現在慶幸自己生活在法國(昨日數據:21,220 新增感染數),而且還是在抬頭望山、低頭觀水的鄉下。 #歐洲 #法國 #德國 #義大利 #新冠疫情 #新冠病毒 #新冠疫苗 #新冠政策 #covid19 #vaccination #健康通行證 #綠色護照 #passsanitaire #greenpass #france #italy #germany #德國歷史 #納粹 #集體心理 #民族罪惡感 #從歐洲看世界 #舒舒看世界 #舒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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